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鄭安其是在我生日那天說喜歡我的。那天我加班,一直到晚上九點。鄭安其在寒冷的煙雨中等我,抱著我最喜歡的玫瑰。在小麵館,鄭安其鄭重宣告,他喜歡的人一直是雨軒。我淚流滿面地趴在桌子上,哭得一塌糊塗。
鄭安其說,我跟著夕媛在他面前晃來晃去的那幾年,他的眼睛,右眼裡是夕媛,左眼裡是我。這些,我毫無察覺。夕媛帶上我的原因,是讓我襯托她,我只是一種自甘墮落又心甘情願的修辭手法。因為我想見鄭安其,想听他的聲音,沉迷於他的風度。
  我喝醉了。我說,鄭安其,原來我做了這麼多年的小三,今天才茅塞頓開。鄭安其把我背在背上,淅瀝的小雨下得很涼。不知道鄭安其把我背了多遠,抬頭時已到我家門口。那天,他順手牽羊佔了我便宜,泡桐樹下,他把我緊緊摟住,我掙扎中,他的唇貼了上來。
  第二天我睡到陽光明媚。電話被鄭安其的短信塞滿。按照他的解釋,我這個瘦小近視的江南女子是他心目中的窈窕淑女。我回他,本姑娘要閉關一段時間,請勿打擾。然後握著電話,眼淚流到潸然。風度翩翩的鄭安其,此刻的高度降到零。我一點沒有心理準備,人家說,幸福來得太快,往往要退一步,先擦亮眼睛。
可是閉關的第二天,我就止不住地想鄭安其。我背著偌大的背包去寺廟燒香,提著安安,欲哭無淚。在林幽風靜的山寺,我對著安安說,鄭安其,你知道嗎,就因為你說我像小老鼠,我才跑遍了城市,買了這隻小白鼠,並用你的名字,給她取名安安。
  那天我意外地求到了上上簽。這是我六年來第一次求到上上簽。回來的路上,我給鄭安其發短信,問他信佛嗎?鄭安其還是油嘴滑舌地調侃我:你不是閉關了嗎,怎麼一天零十一個小時就修成正果了?但鄭安其還是給了我答案,他信佛。
  
  
第一次參觀鄭安其的住處,是一個星期以後。那是一間租來的二十平方米小屋,鄭安其用天藍色牆紙把它裝飾得像一片天空。那是我最喜歡的藍。鄭安其說,他要把世界染成我最喜歡的顏色,這樣所到之處,就不會有悲傷。
也是那天我才知道,鄭安其的父親兩年前破產了,現在自己開了一家小餐館。鄭安其不再是富家子弟,沒有父親這座靠山,他現在只能落魄到吃方便麵。鄭安其還告訴我,其實他不愛父親,父親利欲熏心,不顧家庭,出軌後還提出和母親離婚。慶幸的是,父親最終沒有拋棄母親。正是因為這樣,鄭安其畢業後沒有找我,而是躲在自己的角落,一個人臨水而居,在異鄉漂泊。
鄭安其緊緊抱住我,問我,雨軒,鄭安其還是鄭安其嗎?我的淚水打濕了他的藍色襯衫,也許就是那一刻,我決定了非鄭安其不嫁。看著滿屋的藍,我終於說出了我愛你鄭安其,六年來,其實我一直在等你。在那個柳絮飄飛的三月,我的心跳就一直沒離開過你。
鄭安其破涕為笑,輕輕吻了我的手心。他說雨軒,我們永遠在一起好嗎?我合攏手掌,將鄭安其的吻攥在手裡。佛說前世的五百次回眸,才換得今生的擦肩而過。我答應鄭安其,今生駢足前行,我們是兩棵樹,一起落葉,一起開花。
在藍色小屋,我和鄭安其吃著香噴噴的方便麵,海闊天空,無拘無束。鄭安其說,他要努力掙錢,帶我去孤煙落日的大漠,在那里為我建一所房子,抱著我仰望陽光,給我唱“但是相思莫相負, 牡丹亭上三生路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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